屈贤明：我们现在有四大年夜短板搞不好都能导致一个家当梗塞

去年底，中国工程院发布《2020中国制造强国发展指数报告》（下称：报告），先容2019年中国制造业的整体水平。
对此，不雅观察者网专访《报告》编委、国家制造强国培植计策咨询委员会委员屈贤明。
在他看来，中国制造业当前最须要办理家当根本再造、家当根本高等化问题。

希望再过三、五年，中国制造业能在技能上、质量效益上靠近德国、日本的水平。
他还估量，中国在2025年迈入制造强国行列是大概率事宜。

【采访、整理/不雅观察者网 奕含】

中国制造“根本薄弱”

不雅观察者网：对付中国制造，现在说法很多，有人说我们制造的水平勾留在中低端，也有人说我们的技能不比美、德等国差。
您认为中国制造目前到什么水平了？

屈贤明：中国制造业天下规模第一、家当体系最完全，拥有超大的海内市场规模，经由去年的疫情和美国打压的双重磨练，已具备十分强大的抗风险能力，与美国、法国、日本的差距总体上有明显缩小，部分家当已达到国际领先或前辈水平。

目前，中国在世界领先的有五大家当：通信设备、轨道交通装备、输变电装备、纺织服装、家用电器。

在世界前辈的有六大家当：航天装备、发电装备、新能源汽车、钢铁、石油化工、建筑材料。

但仍有大部分领域差距较大，有四个家当差距巨大。

总的看，中国传统家当和民生产业总体处于天下领先，上风明显。
在高端装备制造业中，中国大约1/3处于天下领先或天下前辈。
在高技能制造业中，中国大约1/5处于天下领先或天下前辈，大部分差距巨大或差距大。

不雅观察者网：这些家当里，哪些领域进步给您的印象比较深？

屈贤明：电力装备发展是相称不错的。
首先说输变电装备，也便是高压、特高压的输变电装备。
我国的能源在西北、西南地区生产，紧张用电的区域位于东部沿海，如珠三角、长三角，相距几千公里，这就必须用特高压大电流输变电设备提高效率、减少损耗，这样的需求国外没有，是海内独特的需求把全体家当带动起来了，我们的特高压输变电是天下领先的。

再说发电装备，这几年我们做的也不错。
我们的火电采取了二次再热技能，能耗、排放都做到了天下领先的水平；水电方面，在三峡往后，我国在西南培植了百万千瓦级水电站，天下最大的水电站，装备天下领先；看核能，搞核电的国家不多，只要我们把新一代的核电技能做好，就能达到天下领先水平；风电方面，我国这两年风电装备发展很快，当然在海上“大容量”风电机组方面，我们和国际最前辈的设备有一定差距，但也达到了天下前辈水平；再便是太阳能光伏发电，这一块我们这几年异军突起、天下领先，特殊是单晶光伏发电设备已经霸占了天下超过80%的市场，是亮点。

天下在建最大水电站白鹤滩水电站大坝正冲刺培植，力争“七一”投产发电

不雅观察者网：我国已经有不少制造行业天下领先，但这次《报告》却指出，2019年，我国“根本家当增加值占环球根本家当增加值比重”涌现低落。
与此同时，我国制造业的最大弱项是“质量效益”，所谓“大而不强”。
您认为缘故原由是什么？

屈贤明：核心缘故原由是“根本薄弱”：大量零部件、元器件和根本材料依赖入口，比如2019年，我国集成电路入口3055亿美元。

再举几个例子，我国主机制造发展很快，但很多关键零部件是国外的。
高铁总里程已经超过3万公里，然而一些关键零部件，比如能承受时速350—400公里的轴承，至今还得买国外的。

再比如，三一、中联、徐工是我国三家大型工程机器企业，每家年产值能达到1000亿元旁边。
但是挖掘机很大一部分利润被日本、德国拿走了，用来入口购买高压泵阀马达。

除了利润外，还有个问题：如果国外企业不供应或者不按时供货，我们的企业就会被“卡脖子”，全体家当链就不屈安。
复兴事宜就解释了这一点：一旦被对方“卡住脖子”，就必须得接管对方的罚款和不平等条件，比如赞许对方派人参加董事会，否则企业就无法连续运转，华为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归纳起来，便是我国制造业当前最须要办理的家当根本再造、家当根本高等化问题。

四大家当短板亟待办理

不雅观察者网：您刚提抵家当根本再造，能不能详细先容一下哪些家当是根本家当，须要高等化？

屈贤明：根本家昔时夜致包括三个分项：机床、仪器仪表和根本性机器零部件。
机床包括金属切削机床、成型机床、铸造、切割与焊接设备。
仪器仪表包括自动掌握系统、传感器、电工仪器仪表、各种丈量仪器仪表、剖析仪表、试验机、电子丈量仪表、光学丈量仪表。
这些家当非常主要，是制造业的根本。

以机床为例，过去几年这个领域发展得不太好，两大机床厂——沈阳机床公司和大连机床公司相继破产。
过去我国机床行业有“十八罗汉”，现在大部分“罗汉”成了泥菩萨，日子很不好过。

今年我们要对这三大家当做细致的剖析。
比如机床的哪一块市场霸占率低落了，造成的缘故原由是什么？再如机器零部件，是轴承、齿轮还是液压件有问题，市场霸占率低落了；仪器仪表也一样剖析。
希望再过三、五年，薄弱环节得到提升，我国制造业不再靠规模扩展实现增长，在技能上、质量效益上靠近德国、日本的水平。

2020年9月1日，第十九届中国国际装备制造业展览会在沈阳（国际）会展中央开幕。
图源：IC photo

不雅观察者网：除了上述根本家当，您刚也提到复兴、华为事宜，我国还有哪些领域也面临“卡脖子”风险？

屈贤明：我国现在有四大短板，也便是刚才说的与国际水平差距巨大的家当，都是可以导致一个家当窒息的。
第一是集成电路及其专用设备，与国际前辈水平差距巨大，这也导致了复兴、华为事宜。
第二是操作系统和工业软件。
第三是航空发动机。
第四是关键材料，都和国际前辈水平差距巨大，我们再经由5年景长，差距依旧会很大。
这些问题是历史欠账，但必须办理。

去年11月，2020天下5G大会在广州开幕，复兴自主研发芯片。
图源：IC photo

不雅观察者网：对付集成电路，日前有专家谈到美国的半导体业，说美国在上世纪90年代成立了针对半导体的半官方组织，投入仅几千万美元，就确立了美国在半导系统编制造器材上的霸权。
中国集成电路家当投资基金可以学习吗？

屈贤明：我们制造行业成立了几个投资基金，像国家集成电路、转型升级、前辈制造等，但这些基金不是做风投的，不会在研发阶段投资，而是在产品已被开拓出来，须要形成家当化能力、扩大规模时才投资。

而真正的研发阶段的投资，也便是风险投资相对较少，但很主要，由于如果没有这块投资，东西就出不来。
这四个领域的研发投入不能靠市场，紧张靠国家，这是履行新型举国系统编制所要聚焦办理的问题。

不雅观察者网：提到新型举国系统编制，您能否轻微展开谈一谈？有经济专家希望不要再提“举国系统编制”一词，一些西方国家认为，这个词表明中国要搞垄断，而非真正的市场化。

屈贤明：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关键核心技能攻关新型举国系统编制”。

如何处理好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的关系，是长期存在的重大计策问题。
不要一提发挥政府的浸染、发挥举国系统编制办大事的制度上风就认为是倒退，是违背经济制度发展规律。
君不见自认为是市场经济天国的美国，为了围堵一个民营企业华为，竟动员全国之力，乃至要纠结其盟友，这是市场经济吗？而为了反抗美国对中国的关键核心技能和家当的遏制，这事关国防安全、经济安全和公民幸福，我们必须集全国之力尽快占领、解套。

有人认为这是搞垄断，如果是敌对势力，那便是别有用心，对我们的一些经济学家，只能说是犯浑。
同时，对绝大多数的关键技能和家当，还是要采纳并发挥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主导浸染。
纵然是在履行举国系统编制的极少数关键核心领域，也要充分发挥市场的浸染和市场机制。

“五眼同盟”漫画形象 资料图

制造业创新能力薄弱，紧张是企业投入不敷

不雅观察者网：您刚才提到“新型举国系统编制”，政府也几次再三提出要做好实业，把制造业搞上去，鼓励增加对制造业投入。
但《报告》称，2019年，我国“脱实向虚”的方向并未旋转：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在颠簸中趋势性低落。
为什么结果不乐不雅观呢？

屈贤明：我认为这是个综合的结果。
虽然这几年中心几次再三提出要重视实体经济，也采纳了方法，但方法和对策并没得到很好落实。
比如说政府强调金融要向实体经济倾斜，但企业仍觉得贷款难，贷款本钱高。

从企业角度看，制造业总体利润比较薄，企业生存都困难。
相称一部分企业家对提高制造业的盈利能力信心不敷，因而投资有顾忌。
包括国资委管的一些大企业，都把部分资金和精力投向房地产、投向金融，特殊是前两年，海内舆论对民营企业涌现一些说法，包括“私企退出论”，很多民营企业家有顾虑，不愿意再投资。

站在年轻人的视角，相称多的年轻人不愿意投身到制造业。
由于从事制造业事情的哀求很高，相对事情比较去世板，老得守在设备阁下，付出比较多，但收入较低。
很多制造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并不从事本专业的事情，赚的钱反而更多。
一些研究生甘心选择做快递小哥，虽然辛劳，但收入高。

此外，不雅观念很主要。
包括一些经济学家在内，认为中国须要大力发展做事业，而工业化的进程是可以缩短的，乃至是可以超越去。
他们拿美国举例，说美国的制造业占比不到12%。
这个例子并不得当，他们忘却了中国现在处在若何的阶段。
当然，我国经济总的趋势是做事业占比会连续提升，制造业比重还会低落，但现在的问题是，制造业比重低落的速度过快，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发展阶段不相符合。

不雅观察者网：这次《报告》建议，加大财政资金对制造业技能创新能力的支持力度。
我印象里，这个说法政府一贯在强调，为什么还要再提？

屈贤明：虽然这几年制造业的研发经费有了较大提高，但还达不到全国均匀水平。
这就须要国家给予更多的投入和倾斜。
制造业占美国经济的比重不到12%，却是美国科学研究的主沙场。
美国70%的海内研发投入、60%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在制造业，90%企业专利来于制造业。
做事业也须要技能，但是做事业所须要的技能、工具和手段，是由制造业供应的，创新的根源在制造业。
比如人们旅游，享受5G网络，就须要制造业供应交通工具和通信设备。

我国制造业创新能力薄弱的缘故原由紧张是企业投入不敷。
国家的投入虽然也不敷，但只占小部分，而企业投入不敷，表现为企业不愿意拿钱，或拿不出钱搞研发。

我刚才提到，我们制造企业盈利能力比较差，利润薄，研发投入就少。
赢利的企业家，每每不会首先想到投入研发，建实验室，聘请高水平职员，而是想着跑马圈地，扩大产能。
当然现在情形有好转，由于产能普遍过剩了，再扩大产能意义不大。
如果把资金都投向固定资产，就面临折旧的问题，不划算。

还有一个主要缘故原由是我国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不敷。
企业费了很大劲儿，通过5年、10年研发的新产品，一上市就被其他企业买走，通过“解剖剖析”学会之后，用到他们的产品上。
总的来说，海内盗取知识产权的违法本钱和代价太低，维权很困难。
企业对研发新产品有顾虑。

2025年迈入制造强国行列是大概率事宜

不雅观察者网：对付上述研发所面临的问题，政府有采纳什么对策吗？

屈贤明：新一届政府分工挺故意思，国务院副总理刘鹤分管工业、科技、金融。
为什么这样分工？他表示，科技和经济、金融密不可分。
科技成果家当化，须要金融的支持，由一个副总理管，有利于办理瓶颈问题。

今后我们要走自主创新这条路，相应的风险投资比例该当加大，无论是私募基金，还是政府出一点钱和企业、机构出一部分钱组成的组合基金。
要加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不一定是财政资金。

不雅观察者网：现在全社会都“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争取我国在2025年迈入制造强国行列，在您看来，是否还有什么成分阻碍上述目标的实现？

屈贤明：我认为，只管今后5年将面临严厉的国际海内环境，但在压力面前，引发了全国公民对制造业主要性的高度共识及奋发图强的决心和信心，更易实现举国系统编制、集中力量办大事。
中国在2025年迈入制造强国行列是大概率事宜。

节制这四点，任何国家都不能阻挡发展

不雅观察者网：您刚才提到中国光伏家当异军突起，天下领先。
的确，最近几年我国光伏技能进步很快，发电本钱涌现明显低落。
有专家说，我们国家的光伏家当已经走到了无需补贴的临界点上。

屈贤明：光伏取得的成绩紧张发生在过去5年，特殊是海内涌现了一家企业——隆基，它做到什么程度？去年前三季度，在国家没有补贴的情形下，依旧实现了比较高的利润：发卖收入326亿，利润62亿。
去年估计它的发卖收入可以到500亿，利润也靠近百亿。
这是很厉害的。

过去我们光伏发电是靠国家补贴。
在补贴取消后，靠国家补贴过日子的企业就活不下去了，但隆基实现了高额盈利。
它从材料、制造技能、设备，到做成电池单元，再到组成光伏发电厂，全流程都节制，能源效益达到了23%。
过去5年，这家企业的技能、家当链和运用都达到了天下领先地位。

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缘故原由是隆基打破了单晶硅成套技能。
隆基在技能上打破了往后，制造硅片本钱就大幅低落，而效率大幅提高。
以是我建议，我国制造业要天下领先，必须换道超车，取得技能打破，这样才能降落本钱的同时提升效率。
隆基形成了完全的家当链，所有材料都可以国产，制造设备也都是国产的。
它有几个互助单位，有研制单晶炉子的，有做金刚砂线切割设备的，形成了一批配套企业。
这样我们就节制了百口当链，核心技能在自己手里。

隆基光伏家当项目，图源：IC photo

隆基在运用方面做得也很好，大量产品出口，开拓出了国际运用市场，这样就形成了当代化、安全可控的家当链。
只要中国节制了这个技能，节制了这个装备，有了这样的家当，就能拥有巨大的市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阻挡我们的发展。
随着我们要实现“碳中和”这个大目标，对光伏发电的前景非常看好，中国企业大有所为。

不雅观察者网：我们的光伏家当发展得这么好，对其他长期依赖国家资金支持的行业来说，有什么辅导和借鉴意义吗？

屈贤明：隆基是个很范例的企业，我们和它已经取得联系，准备三、四月份去他们那里做调研，花几天韶光总结履历。
它是非常具有推广代价的。
隆基很附和国家取消补贴，由于补贴取消往后，一大批靠国家补贴过日子的企业就倒台，但并没有影响行业发展，而且行业将在一个公正、良好的环境下求得发展。

我们现在强调家当链怎么向高端迈进，怎么样向天下领先迈进，隆基给我们供应了一个非常生动的案例。
你问的问题，我们会详细挖掘一下。

不雅观察者网：工业能耗占全社会总能耗的70%以上。
您刚才提到了“碳中和”，看好光伏行业发展。
有经济学专家认为，未来一段韶光，家当构造调度能否支持减排和可持续发展的硬目标将是我国经济面临的寻衅。
您认为，“碳中和”将如何影响我们制造业、工业的发展呢？

屈贤明：将从四方面给工业带来影响。
第一，将大力加速能源构造的调度。
煤、石油等化石能源占比将逐年减少，而太阳能、风能、水能等可再生能源所占比例将加快增长。
第二，将加速家当构造的调度，高能耗、高污染排放的家当将加速转型升级，实现绿色化。
第三，新的能源利用技能、绿色产品、绿色装备将得到大力发展和广泛推广运用。
第四，新的生产办法、新的生活办法将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管，并付诸履行。

新能源汽车，正向领先地位方向努力

不雅观察者网：6年前，您曾说汽车是让您最揪心的家当。
现在汽车行业还让您揪心吗？我国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怎么样？此外，我们在节能汽车领域做得如何，油耗降落情形还算空想吗？

屈贤明：对汽车行业来说，我国汽车的油耗在逐年降落。
但民族品牌与国外仍旧有较大的差距，可能很难遇上了，只有寄托于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网联汽车翻身了，对此我还是满怀希望的。

不雅观察者网：听您讲，觉得专业人士有点要放弃的意思，我们是不打算连续降落油耗，而走别的路线吗？

屈贤明：烧油的节能汽车，10-20年都不可能被完备替代，这方面做到天下领先或者前辈水平是很难的，以是最有希望的是发展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网联汽车，我们与天下可以说是同时起步的，并行乃至领跑机会很大。

我们国家对新能源汽车、电动汽车非常重视，政府给了大量的财政补贴，用于开拓市场运用，海内很多企业投巨资到这个领域。
我们烧油的汽车，跟在别人后面近70年了，仍旧差距很大，现在新能源汽车，我们国家正向领先地位方向努力，发展是不错的。

业内有人认为，我们国家的新能源车技能水平已经处于天下领先地位，但是特斯拉进来往后，把这个“水”给“搅浑”了。
我们创造，国外在新能源汽车领域虽然没像中国这样大张旗鼓的搞，但是人家的创新水平，是可以跟我们一起竞争的。
原来比较乐不雅观认为我国新能源汽车是天下领先，现在看来，要做到这一步还须要做更大的努力，但目前发展得不错，我们新能源车生产数量和市场销量都是天下第一。

2019年1月9日，李克强总理应美国特斯拉公司首席实行官马斯克约请，来到紫光阁外参不雅观特斯拉新能源汽车。
图源：中国政府网

智能网联汽车，我们在2015年版的《路线图》（不雅观察者网注：中国制造2025重点领域技能路线图）里就提出来了，这个运用可能还得再过10年才能大量运用。
这个领域过去几年，我们的发展也还是不错的。

不雅观察者网：十大重点领域还提到海西服备制造以及轨道交通设备制造。
过去几年，南北车、南北船先后合并，在您看来是否实现了1+1即是乃至大于2的效果？今后还会有类似的大型制造企业合并重整吗？

屈贤明：初看效果还是不错，但能否1+1大于2还需韶光磨练。
目前国资委管的大型企业及各地国资委管的大型企业还将连续推进吞并重组，以求打造天下级大型企业，我认为只要按市场经济规律办，便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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