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七十年》10 样板戏独特年代的青春伴奏

崔兆森 口述 公晓慧 整理

样板戏，独特年代的青春伴奏

编者的话

“ 文革”期间，“ 革命样板戏”唱响全国，大行其道。
作为分外年代的分外产物，它成为那个年代挥之不去的情绪影象和反复强化的审美习气。
对付崔兆森来说，样板戏凝聚着他独特青春影象同时，也重新方案了他的人生轨迹。

1967 年 5 月 31 日，《 公民日报》揭橥评论《 革命文艺的精良样板》，将八部文艺作品定为样板之后，系列化的演出便一刻也没有停滞，险些伴随了“ 文革”全过程。

1970 年5 月31 日，我被分配至济南国棉四厂，当上了一名扫车工。
这年7 月份，毛主席发出了“ 样板戏要遍及”的伟大号召。
一韶光全国上高下下，工厂、屯子、部队和机关都掀起了演唱样板戏的热潮。
当时，国棉四厂有工宣队派驻济南市京剧团，于排练样板戏而言，上风自不必多言。
厂里最先排练的是《沙家浜》第五场《坚持》，那些新四军战士，都是由扫车队的小伙子扮演的。

厂里的同事昃师傅扮演郭建光，连轴的高密度演出让他嗓子有些吃不消。
一次到济南空军领导机关演出时，他唱到“ 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这里时，溘然顶不上去了。
就在那时，虽然我不是演员，卖力在天幕后待着为演员看衣服，却也关注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 救场如救火”，见此状况，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台上亮了一嗓子，一下把这一句“ 高腔”给顶了上去。
在场的不雅观众竟没听出来声音的出处，一韶光，台下掌声、叫好声四起。
昃宗兴下台后，大家迎上去说，本日你末了那句唱得真好！
昃宗兴见告他们，那句不是他自己顶上去的，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帮了一腔。
我在阁下看着偷笑。
他打听到是我，一把攥住了我的手，感激地说：“ 你本日可救了我的场了。
”

我收藏的《沙家浜》水粉画（崔信 拍照）

厂里排演《沙家浜》全剧的演员名单上，剧中有名有姓的角色都是ABC制。
由于厂里事情是“ 三班倒”，群众演员也按甲、乙、丙三套班子安排，真正做到了“ 抓革命、匆匆生产”。
那次“ 救场”过后，军代表张绣同道找到我，动员我演郭建光的C 角。
我没学过京剧，也不懂什么演出程式、身体动作，故意推脱。
她动员我说：“ 你嗓子好啊，不妨一试。
”后来，这一试，就和样板戏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济南市京剧团专业京剧演员宋美娟、张永明老师的手把手辅导下我们刻苦演习， 从唱念做打的基本功练起，到正式演出时我这个C角把A角、B角都顶了，A角陈师傅去拉京胡，B角昃师傅去演了刁德一，我一个人扮演郭建光。

1970 年9 月，我演出《沙家浜》时的剧照（郝蔚 拍照）

在那个分外期间，国棉四厂除了有派到济南京剧团的“ 工宣队”， 也有空军派驻到厂里来的“ 军宣队”。
1970 年国庆期间，一场慰问济南西郊机场空军指战员的演出过后，“ 军宣队”让我和阿庆嫂的扮演者小薛去航校辅导部队业余宣扬队排演《沙家浜》全剧。

1970 年10 月1 日，我在济南国棉四厂“ 沙家浜”彩车上参加庆祝国庆游行

我们在部队忙忙活活，待了一个多月韶光。
快离开时，航校政治部主任梁作寅问我：“ 愿不愿意当兵？”我当然乐意，但担心自己年事大了，那年我已23 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年12 月22 日，我接到了应征从军的关照书。

在那个“ 八亿公民看八个样板戏”的分外年代，我们所能打仗到艺术形式除了样板戏还是样板戏，十分单调。
虽然单调，但不分老幼、不分地域，险些所有的人都成为样板戏的参与者。
在相称永劫光内， 我们以样板戏的对白为时髦，对其唱词及对白都很熟习。
仅《沙家浜》第五场《坚持》我就演出了不下一百场，光阴流转至今日，我险些还能唱所有唱段。

那个时候，不只演员们熟习唱词，不雅观众们经由高密集、大信息量的耳濡目染，也都对样板戏的唱词信手拈来、烂熟于心。
1972 年2 月9日这天晚上，气温零下11 度，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我们穿着衬衣为黄山店三大队的社员演出，寒风里冻得瑟瑟颤动。
当我的念白到“ 毛主席教导我们：每每有这种环境，有利的情形和主动地回答”这里时， 台下的不雅观众竟然一起高喊出“ 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接下来的那段西皮散板“ 困难下不到英雄汉，红军的传统代代传，毛主席的教导记心上，坚持斗争胜利在来日诰日”，也成了台上台下演员不雅观众集体大合唱！

我对样板戏的情绪留恋，除了时期造就的审美习气之外，也由于它是我走向部队的主要“ 青鸟使”。
在15 年部队光阴中，我就有心地把许多样板戏剧本网络起来。
在后来的岁月里，我逐渐收全了样板戏剧本和主旋律乐谱，包括《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海港》《龙江颂》《杜鹃山》《平原作战》《赤色娘子军》《白毛女》， 算是留下了一份对样板戏年代的分外影象。

（《家庭博物馆里的中国——我家七十年》 崔兆森口述 公晓慧整理 山东公民出版社2019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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