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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博士”的零废弃生活:手机上没有任何购物APP

编辑:[db:作者] 时间:2024-08-25 01:31:57

2011年毛达去河北文安县稽核废塑料回收处理的环境问题。
受访者供图

文|郑丹 邓鹏卓

“垃圾博士”的零废弃生活:手机上没有任何购物APP

编辑 | 赵吉

►本文约3009字,阅读全文约需6分钟

“垃圾博士”,是42岁的毛达给自己起的称号。

清晨7:40,毛达和儿子一起出门,儿子拎一个绿色的小桶,盛着鸡蛋壳、苹果皮、西蓝花叶;毛达背一个老旧的蓝灰色背包,里面是他每天随身携带的“五宝”:水杯、餐具、手帕、环保袋和打包袋,它们的利用韶光分别是10年、1年、2年、半年和1年。

父子俩穿过一个路口,拐到学校所在的街道,向前不到100米处止步在厨余网络车边,毛达倒掉厨余,再和师傅寒暄几句,父子两各自去忙。
自从东城区建国门街道今年4月开始履行定时定点网络厨余垃圾后,倒厨余成为父子两之间具有仪式感的环节。

毛达曾在一次演讲中提到,美国的“零废弃达人”贝亚约翰逊将一年内生产的垃圾积攒起来,仅仅装满一只很小的玻璃罐,这便是他倡导的生活。

“零废弃”(Zero waste)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还是一个新词,它是指对生活各方面资源进行3R合理管理:源头减量(Reduce)、重复利用(Reuse)及回收循环(Recycle),使终极送往填埋和点火的垃圾减到最少,无限趋于零,避免资源变成垃圾。

作为零废弃同盟的创始人,毛达关心环境问题,并一贯践行着这样的生活。
他的微博头像已经用了10余年,是一张他手举着西兰花模拟自由女神的图,他问:“你不以为它像绿色的火炬吗?”

“零废弃”是一种空想状态

剥洋葱:你什么时候开始践行“零废弃”理念的?

毛达:2004年,我从澳大利亚留学回来,加入了海内公益组织“北京地球村落”,那时候就开始跟环保人士对垃圾产出“减量”,不过那时候,也不知道“零废弃”,只知道这样环保。
到2009年旁边,这个词儿才被大众熟知,以是没有详细的韶光。

剥洋葱:日常生活中,你有哪些“零废弃”的习气?

毛达:坚持最基本的一些事,最大略便是平时包里准备能帮助避免一次性物品消费的东西,比如水杯、筷子、环保袋、手帕、拖鞋等;尽可能少利用包装袋,如果航班在中午,就选择在机场用餐,谢绝飞机上供应的餐食;不必要的情形下不会打印纸张;家里也只管即便买没有漂白的卫生纸,用丝瓜藤刷碗,用茶籽粉代替洗洁精。

其余,我手机上也没有任何购物APP,我甘心花多花几块钱去书店买书,也不想网上买书摧残浪费蹂躏快递盒。

剥洋葱:你“零废弃”的理念会跟家里产生不合吗?

毛达:会,我之前会在家里堆肥,便是把厨余堆放处理成有机肥料。
我家人对堆肥的气味也很敏感,照样以发生过争执,我在顺义住的时候,家里有两个堆肥桶可以交替利用,四年之后搬到城里来就不再堆了。
家里地方小,一有味道,家人就会有见地。

我的原则是少买衣服,只要不坏就不扔,但妻子看不惯我一年只穿那么几件衣服。
记得我有一件衣服是09年买的,去年妻子让我扔了,我不愿意,但比较之下家庭更主要, 末了还是放进回收箱了。

剥洋葱:“零废弃”和日常生活中难免会有冲突,你怎么处理?

毛达:有一点很主要,“零废弃”不即是不生产垃圾,只是只管即便少生产垃圾,同时产生后能实现闭合循环。
我也是普通人,也会有希望,比如有时候特殊想喝可乐,就会去买。
但我会只管即便买玻璃瓶,由于玻璃可以循环利用。
我们说的“零废弃”,是做到在能力范围之内不会让自己有愧疚感。

毛达参加东方卫视的节目。
受访者供图

剥洋葱:国内外的一些“零废弃”达人,示范过靠近极致的零废弃,那是你的空想效果吗?

毛达:这是一种空想状态,我以为挺好玩的,它不是一个包袱,而是一个寻衅。
如果我的家庭能跟我意识形态同等,我也一定可以做得到。

最著名的“零废弃”达人一年只生产1罐垃圾,中国也有“零废弃”达人开无包装的网红店,他们做得很好,这个社会总要有一些先锋,他们能够证明“零废弃”的生活下,大家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剥洋葱:作为“零废弃同盟”的创始人,你会主动跟别人宣讲“零废弃”理念吗?

毛达:很少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每天绷着这件事情。
如果对方对此感兴趣我才会讲。
不过也有一种情形,比如有的人知道一次性筷子不好,但是他在一桌人里会以为自己不该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我若拿出自带筷子,可能会让一些有环保意识的朋友下次做出改变。

学习更踏实的东西

剥洋葱:你本科就读航空专业,为什么后来加入环保领域?

毛达:我对社会公共事务比较关心,想出国留学换个专业。
选专业前,我看了莱斯特布朗的《生态经济》,对环境问题有了一些认识,以为环境是一个前沿领域,以是走上了学环境的路。

留学期间,我在绿色和平组织做志愿者,那时开始意识到NGO也是一个行业,2004年返国后,就加入了公益组织“北京地球村落”。

剥洋葱:当时面对海内垃圾处理的大环境,公益组织做些什么?

毛达:我刚到“北京地球村落”的那一年,海内的环境并不好,也是污染的一个高峰,各种问题都有。
我们的事情以宣扬为主,比如每个月到社区给"大众年夜众讲垃圾分类、汞的危害,以及含汞物品怎么利用和处置等。

但只做宣扬影响力有限,不只看不到居民们本色性的改变,我们也无法给到于真正须要的人实际的帮助。
比如有人来找我们维权,我们却束手无策,于是我便想回学校读博,学习一些更深入、更踏实的东西。

剥洋葱:博士期间最大的收成是什么?

毛达:博士期间,我的导师从北京市社科联拿到一个调研项目,我和其余一个原来北京地球村落的日本同事就一起搞这个调研,去了很多地方,基本走遍了北京的垃圾处理举动步伐,末了写成了一个《北京市有害垃圾管理研究报告》。
那次调研让我对现实污染程度、垃圾末端处理流程有了一次系统的理解,最大的收成是是对现实有了最直不雅观的认识,污染太严重了,我刚到填埋场就受不了。

毛达在做废旧电池研究。
受访者供图

只要去做,就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剥洋葱:你们对“零废弃”的定义是什么?

毛达:我们对“零废弃”的定义并不是不生产垃圾,而是趋向于零生产垃圾,“零废弃”也不但是谈个人,而是面向全体社会的垃圾管理。

毛达代表零废弃同盟参加活动。
受访者供图

剥洋葱:你们的成员来自哪里?

毛达:当时参会的有十多个人,除了公益组织成员还有政府官员,包括北京市市政市容委领导,只管和环保组织在不雅观点上有碰撞,但他很乐意与民间互换。
实在两边的不合很大,以他为代表的政府官员和技能专家,坚持点火是办理垃圾问题最主要的手段,而我们环保人士则认为点火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到本日我们成员已经超过一百家了,最核心的成员便是八家公益机构。
不同的机构有各自重点的领域,比如环友科技之前就做限塑令的调研事情,福建的绿家园重点是污染防治。

剥洋葱:你们提出的政策建议有落地履行的吗?

毛达:衡量垃圾分类的一个标准是资源回收利用率。
住建部提出来的数据是35%,但这是怎么打算的实在是不清楚的,包不包括点火和填埋呢?2017年我们一贯在追这个事情,我们的政策专员写意见,一贯给发改委和住建部打电话,末了2018年出来的一个新的文件里面,就界定了回收利用率是不包括点火和填埋的。

2014年出台垃圾点火新标准的时候,我们对汞的排放限定也提出了见地。
当时发布的草案上写的是0.05毫克/立方米,二次草案变成0.1毫克/立方米了,我们立时就提见地,终极发布稿上是0.05毫克/立方米。

系统编制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提了不一定立时反响出来,但是只要去做,就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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