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离不开手机的背后是一部电子产品增长史

原文作者｜[加]瓦茨拉夫斯米尔

《增长》，[加]瓦茨拉夫斯米尔著， 李竹译，民主与培植出版社后浪，2024年4月。

作为“前奏”的电器

音频主导技能的革命浪潮供应了一个绝佳的例子，为我们展示了新技能的发展轨迹：先是迅速渗透市场，随后其市场霸占率暂时登上高峰，末了经历断崖式下跌。
在美国，黑胶唱片（1948年推出的密纹唱片）的销量在1978年达到了5.31亿张的顶峰，但到1999年，唱片的总销量低落到不敷1000万张，到2004年进一步低落到500万张。
但随后的部分需求复苏使得唱片销量在2016年又上升至1720万张。

磁带最早涌如今1963年的欧洲和1964年的美国，其销量顶峰涌如今1988年，到2005年在市场上基本已经偃旗息鼓。
CD光盘于1984年开始推向市场，其销量在1999年达到顶峰。
作为3种相继涌现的音频技能中的最年轻的一种，CD光盘却由于音乐下载技能的问世而黯然失落色。
不过，音乐下载这种全新的音频模式霸占主导地位的时日更加短暂。
在美国，音乐（单曲和专辑）下载量从2004年的1.44亿增长到2012年超过15亿的峰值，然后在2016年回落到8亿出头：随着音乐下载模式被流媒体技能取代，又一个明显的高斯增长轨迹正在非常迅速地形成。
到2016年，美国音乐发卖行业的流媒体收入达到了下载收入的两倍以上，也超过了下载和实体发卖的收入之和。

不过，在21世纪的头20年，影响最为深远的大规模电子媒介创新不仅限于听音乐，还涉及利用便携式电子设备（尤其是智好手机）的多方面体验。
它们涵盖了从降噪耳机到电子阅读器、从相机到游戏掌机等多种设备。
迄今为止，在这五花八门的便携式小型电子设备中，智好手机是功能最为丰富的。
险些所有这些设备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保有量都在飞速增长。
早期的一些产品先在富余经济体中遍及开来；移动电话则迅速席卷环球，乃至覆盖了撒哈拉以南非洲的那些最穷苦的地区。

美国的数据使我们得以追踪家用电器和电子产品保有量的增长过程：正如预期的那样，所有已经遍及开来的电器和电子产品的增长都形成了S型增长曲线，但我们并不能用同一个函数来描述所有这些曲线。
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不对称的逻辑斯蒂曲线。
只有冰箱的遍及过程非常靠近对称的逻辑斯蒂函数；在1950年之前，有些产品（电炉和洗衣机）的遍及过程在20世纪50年代和二战期间中断过；另一些产品（1950—1975年的洗衣机、1965—1975年的彩色电视机以及1975—1995年的洗碗机）的遍及过程包含了一些近乎完美的线性增长阶段。

在21世纪的头10年，大多数美国人的生活无法离开的产品紧张包括各种电器和电子产品（从微波炉和家用打算机到洗碗机、干衣机以及家用空调）。
我们很随意马虎产生这样一种印象，即各种电子产品的遍及速率会越来越快：固定电话的遍及率从10%增长到90%花了60多年，收音机达到相同的遍及率只花了22年，彩色电视机花了20年，移动电话则仅用了13年。

然而，这种看似普遍的规律并非毫无例外，由于也有一些老产品的遍及速率与新产品的遍及速率一样快。
收音机遍及率在1925—1930年的增长速率与移动电话遍及率在1995—2000年的增长速率一样快，而且这一速率还略低于录像机遍及率在1984—1989年的增长速率。

手机，已然遍布天下各个角落

如果没有重量的持续低落和性能的不断提高，手机就不可能遍及开来（打算机也是如此）。
1973年，摩托罗拉公司的第一部实验性的便携式移动电话重达1.135千克。
1984年，该公司推出的第一部商用设备DynaTAC 8000X的重量为900克。
10年后，诺基亚手机的均匀重量仍旧达到了600克。
到1998年，市情上开始涌现重量不到200克的手机。
自2005年以来，随着机身越来越薄但屏幕越来越大，手机的重量普遍稳定在了110—120克的水平。
干系统计数据表明，环球手机总销量在1997岁首年月次超过1亿部。
2009年，环球手机出货量超过了10亿部；到2017年，出货量已靠近20亿部。
将1997年以来的环球手机销量数据绘制成曲线，其形状符合逻辑斯蒂增长轨迹，拐点涌如今2008年，渐近值为21亿部。
比较之下，2018年的环球手机销量超过了19.6亿部。

1997年以来环球每年手机销量增长过程。
本图表为《增长》插图。

如今，绝大多数手机都是智好手机，它们在实质上都是手持高性能微型打算机，利用触摸屏和前辈的操作系统来访问互联网，还能运行越来越多的特定运用程序。
在21世纪的第2个10年中，没有任何繁芜人造制成品的年发卖量能与这些微型便携式电子设备的年发卖量相提并论。
它们之以是如此受欢迎，不仅由于它们可以供应廉价的即时通信，还由于它们足够智能，可以为我们供应一些过去由各种功能固定的器件和小工具供应的做事。
图皮声称，已经有16种设备或功能被智好手机上的运用程序所取代，包括相机、紧张用于收发电子邮件的个人打算机、收音机、固定电话、闹钟、报纸、相册、录像机、音响、舆图、白噪声发生器、DVD影碟播放机、名片盒、电视机、录音机和指南针。
——乃至数据公司自己也不理解他们在做什么，这超出了他们的短期目标。

电视剧《手机》（2010）剧照。

此外，我们还可以将字典、日历、条记本、行程表和便捷银行业务等设备或功能添加到这一列表里。
个中一些说法确实不假。
本日的手机拍摄的照片的分辨率要比10年前盛行的那些优质数码相机的照片分辨率高得多；手机也可以是精美的闹钟、名片、指南针，当然还有电话。
然而另一些功能则随意马虎引起争议：在不雅观看体验方面，一块小小的屏幕很难等同于大尺寸高清电视；快速浏览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仅摘取部分内容的新闻条款也不等同于阅读报纸。
即便如此，毫无疑问，除了易于量化的市场渗透率和年发卖量，移动电话的增长趋势还表示在那些不那么随意马虎被量化的整体实用性和功能的惊人扩展上。

美国人的手机遍及率在短短7年内就从10%上升到了50%，在之后的6年内达到了95%，近乎饱和；智好手机遍及率则在不到10年的韶光内从10%上升到了90%。
NTT DOCOMO公司于1999年推出了日本第一款智好手机（可连接到互联网），随后诺基亚和索尼爱立信也陆续推出了智好手机，到2005年它们的环球销量已达5600万部。
2007年6月，亦即苹果公司向市场推出第一款iPhone手机时，环球智好手机的销量达到了1.22亿部。
在此之后，环球的智好手机年销量增长情形险些完备符合四参数逻辑斯蒂曲线—2013年略高于10亿部，2016年达到14.9亿部。
根据这条曲线的预测，最近的出货量已经靠近16亿部，靠近饱和水平。

2005年以来环球智好手机每年销量增长过程。
本图表为《增长》插图。

目前，我们尚不清楚当代电子设备（尤其是移动电话）供应互联网做事的饱和水平是若何的。
显然，在许多富余国家，互联网接入率已经达到或靠近饱和水平。
比较之下，在环球范围内，电子产品的利用率彷佛远未达到饱和水平，但现有的数据显示，它们的增长已经开始放缓，另一条S型曲线正在形成。

早在2005年，莫迪斯就提出了互联网热潮即将结束的说法，只管他并没有打消涌现新的增长阶段的可能，但根据他的打算，环球互联网用户总数的最大值可能仅占环球人口的14%（那就相称于网民数量在2017年将靠近11亿），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低水平数字。
德韦萨斯等人创造，2005年的互联网正处于第4次康德拉季耶夫长波周期（Kondratiev wave）的下行阶段（创新构造阶段），并预测它随后将进入第5次康波周期的上行阶段或整合构造阶段。
2012年，米兰达和利马剖析了1989年以来互联网主机的累积增长情形，他们认为，到2030年逻辑斯蒂曲线的渐近值将达到约14亿台，并预测互联网渗透率将在2040年达到峰值，覆盖环球约80%的人口他们还得出结论：软件的发展是由创造力驱动的，其过程更靠近库兹涅茨周期（Kuznets cycle）和康德拉季耶夫经济周期。

电影《玩命直播》（Nerve，2016）剧照。

我利用互联网系统协会的域名调查报告，重新剖析了互联网主机的增长情形。
该调查旨在通过搜索已分配的网络地址空间并跟踪域名链接来确认连接到互联网的每一台主机。
可用的定期调查结果始于1995年1月。
域名数量的增长轨迹与对称式逻辑斯蒂曲线完备吻合，拐点涌如今2008年，渐近值涌如今2030年，仅比2017年的10.6亿台赶过7%旁边。
奇妙的是，主机数量的变革也完美契合高斯曲线（R2=0.999），即数量在2016年达到峰值，并在2030年规复到2002年的水平。
我们无法证明这些函数中的任何一个可以作为未来发展趋势的可靠指标，但它们都有力地支持了这样的结论：目前，已经连接到互联网的主机数量已经靠近饱和，进一步快速增长的可能性非常小。

高速增长的，也有流量

互联网流量的发展则呈现出一条不同的轨迹：环球互联网流量总量经历了非常快速的增长，从1992年的100吉字节每天（即1.15兆字节每秒）增长到2016年的26.6太字节（TB）每秒。
这相称于年均匀增长率约为63%的指数增长（每13个月翻一番），远比摩尔定律所预测的速率更快。

此外，能够与流量的增长过程达到最佳拟合的五参数逻辑斯蒂曲线（包括2021年预期的105.8太字节每秒）表明，在21世纪20年代，环球互联网流量将大约增加6倍。
与此同时，调制解调器的最高速率以每年40%的速率增长，海底光缆的容量以每年33%的速率增长：2018年，环球的光缆容量记录保持者是洛杉矶和喷鼻香港之间的长达13000千米的海底光缆，个中的6个光纤对能够双向传输144太字节的数据。
人均互联网流量从2000年的每月约10兆字节增加到2016年的每月10吉字节，估量到2021年将达到每月30吉字节。
对2021年的其他预测还包括：智好手机的流量将超过个人打算机的流量；连接到IP网络的设备数量将达到环球人口数量的3倍以上。

1992年后环球互联网流量增长过程。
本图表为《增长》插图。

末了，我们再来看看如今所谓的社交媒体的发展。

这是一种新的大众征象，它使人们险些可以绝不费力地去闲谈、吹嘘，同时也令人信服地证明，信息互换的数量与质量成反比（此外，令人遗憾的是，它还常常会导致隐私透露）。
脸书公司已经成为社交网络的领导者，其账户总数（每人只许可拥有一个账户）在2004年超过了100万，在2012年达到了10亿，到2018年底达到了22.7亿。
按照这样的趋势，到2030年，脸书的账户总数将达到约42.7亿。
信息流的范围有了巨大的增长（如今，在流媒体音乐和视频主导的环球数据流量中，文本信息所占的份额微不足道），因其前所未有的（社会层面和经济层面的）变革性影响而备受推崇。
但不可避免地，这些新的好处也带来了许多负面影响，包括越来越多的隐私透露，黑客攻击和信息盗窃的威胁，秘密犯罪活动的新手段，以及对宝贵、高能耗且常常会毁坏环境的材料的大量摧残浪费蹂躏。
手机制造商一贯在通过不必要的频繁推新和给消费人群洗脑，让消费者为这些险些没有变革的产品买单，从而直接促进这种摧残浪费蹂躏。
涉及大公司的专利侵权诉讼数量最能证明这一事实。

电影《社交网络》（The Social Network，2010）剧照。

2014年的一项研究报告称，智好手机的均匀寿命为4.7年。
但后来的一项调查显示，智好手机的均匀寿命在美国约为22个月，在中国为20个月。
以22个月的均匀寿命打算，环球每年将淘汰约8亿部智好手机。
如果算上条记本电脑、平板电脑和上网本，每年废弃的设备总数将靠近9亿台。
然而，即便最乐不雅观的估计也表明，所有智好手机里的金属（包括稀土元素）的回收率都必须提高：2015年，只管贵金属（银、金）以及铜、铅、锡的回收率超过了50%，但其他大多数元素的回收率仍低于1%。

注：封面题图素材电影《断线》（Disconnect，2012）剧照。

原文作者｜[加]瓦茨拉夫斯米尔

摘编｜罗东

导语部分校正｜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