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有个原名红医路的地方现在成为蜚声大年夜半个中国的服装批发零售市场

曾经的康复路 陶浒 绘

　　如今，西安康复路已经经历数十载风雨沧桑。
令人欣喜的是，30多年来，西安康复路踏着祖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从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偏街背巷，发展成为蜚声大半个中国的服装批发零售市场。
康复路的今昔巨变，是古城西安经济社会发展的缩影，也是我国市场经济茁壮发展的生动写照。

　　康复路改造竣工的我早有耳闻，想去一睹康复路新面貌的动机时常萦绕在心。
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在一位曾在康复路练摊的朋友陪伴下，重游康复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在康复路的所见所闻，不免勾起我对往事的回顾，桩桩件件都令我感慨万千。

　　来到康复路南口北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新施划的交通标识，黄白相间，十分能干。
道路中间簇新的隔离栏，使南来北往的车辆依序而行。
路两旁的行道树郁郁葱葱，更给康复路平添了几分活气。
面前这一幕，使我不禁想起这条路旧时的样子容貌。

　　康复路的前身叫红医路。
它是1959年政府为解长缨路和长乐西路之间南北交通之难，从原第四军医大学和其附属医院之间破穿而过，贯通的一条南北走向的道路。
因其西邻第四军医大学，东旁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原西北军区第二陆军医院（四医大附属医院前身）而得名红医路。
这个路名虽然沿用了20余年，但它在全市的有名度并不高。
1981年，市政府将其正式更名为康复路，取来此就医的患者早日康复之意。
当年的红医路全长近千米，偏背荒寥，道路全用黑灰色的炉渣铺成。
主道路与人行道之间没有明显边界，路两旁长满荒草。
因四医大与其附属医院之间修了一条地下通道，以是道路中间微微隆起，形成了中间稍高、两面慢坡的态势。
由于道路两侧均是军事单位的围墙，以是道路两侧没有任何住家和门店。
从南往北一眼望去，罕见行人与车辆。
只有四医大高高的水塔矗立在路中心的西侧。
儿时，我们几个小伙伴常到红医路去捉蛐蛐、蚂蚱。
有时乘人不备，还会翻过陆军医院矮矮的土墙，到临街的果园里偷苹果吃。

　　改造后的康复路南口，两栋蓝绿色玻璃幕墙的大楼雄踞旁边，东边是丹尼尔商城，西边是康复路交易广场大厦，既像康复路的两扇大门，又似两尊招财进宝的石狮，颇具对称之美，是传统建筑文化与当代建筑审美的奥妙结合。
1984年，康复路市场刚起步时，在路南口东西两厢各立起一座角铁框架，两个框架间用两道粗铁丝穿起七块方形木板，上书“康复路批发市场”七个大字。
两边有副写在胶合板上的对联：诚招天下客，誉从信中来。
随着康复路市场的不断发展，管理部门对市场进行了初步改造，遂在路南口搭起了一座牌楼，门庭上是两条金色长龙，呈二龙戏珠状。
龙身下是大红底色，上书“康复路批发市场”七个金字。
这座门楼较之前虽有进步，但仍略显土气。

　　在丹尼尔商城门前，豆沙色大理石围栏里，矗立着张华义士的半身古铜色雕像，底座上铭记着义士的生卒年月和团中心付与他的名誉称号。
瞻仰英雄不禁令人肃然起敬，同时也为康复路发展不忘义士而深深冲动。
可以说张华义士是康复路发展变革的有力见证。
当初的张华义士纪念碑是一块石灰岩质的低矮长方形石碑，正面是黑底白字，后面是灰色的原石，其上镌刻着义士的平生业绩。

　　现丹尼尔商城门前原是一个露天公共旱厕。
1982年7月11日，灞桥区新筑乡69岁的魏志德老汉在这个旱厕里疏通粪便池时，被池中沼气熏倒，落入粪池之中。
途经此地的第四军医大学学生张华听到呼救声后，绝不犹豫地拨开众人，不平不挠地跳入三米深的粪池，奋力抢救魏志德老汉，但他不幸也被沼气熏昏，倒在了深深的粪池中，从而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捐躯时年仅24岁。
张华捐躯地的这座厕所，是千米康复路上唯一的公共厕所。
在这条路上经营的商户和到市场采买的顾客多达数万人，人们如厕全靠这一厕所。
以是这里常常是拥挤排队，混乱不堪。
不仅如此，每逢热天，暑气蒸发，露天厕所更是臭气熏天，周围商户苦不堪言。
为理解决群众如厕难问题，当地管理部门在康复路上建筑了数个大略单纯厕所，每次如厕收三毛钱，为商户和路人供应了很大的方便。
现如今，康复路上的每个商厦中，每层楼都设有公共卫生间，还不收费，人们如厕十分方便。

　　改造后的康复路，一扫过去占道经营的混乱征象，宽阔马路两旁的丹尼尔商城、汉隆商城、时丹达服装批发大楼、军大口腔医院、康复路交易广场和禾众美食城的大楼鳞次栉比，一幢接一幢。
奶白色、米黄色的外立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朝气发达，很有几分当代气息。
各个服装批发大楼内的摊位商铺，各居独立间口，整洁有序，灯光明亮，冬暖夏凉。
特殊是每个商铺都有热水器，可随时饮用和招待客户。
凡此各类，在过去都是不敢奢求和无法想象的。

　　康复路服装批发市场的创立和发展，经历了十分艰辛的过程，起步于极其简陋的环境。
30多年前，康复路上逐渐形成了一个自发的早市，附近的庄家和小贩一大早到这里摆摊设点，贩卖些蔬菜水果和日用杂货，大多是早聚午散，并没有形成景象。
1984年工商部门因势利导，充分利用这里沿街空旷的地缘上风，将附近的东天桥农贸市场迁至康复路，正式成立了康复路综合市场。
当时是“政府搭台，商户唱戏”，虽初步划定了摊位，但卖什么全由商户自主。
当时这里紧张经营的是瓜果蔬菜、农副产品、日用百货和服装饰品等。
当时的市场十分简陋，摊位多是依墙而立，就地铺开。
逐日上市者也为数不多。
随着市场的发展，管理部门在康复路两侧搭起了大略单纯长棚，筑起了摊位，使商贩们有了一个避风挡雨的地方。
经由七八年的苦心经营，1992年，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买卖的日见兴隆，利润的逐渐丰硕，康复路成了淘金者的风水宝地。
来此做生意者如蚁附膻，摊位供不应求，一韶光竟寸土寸金，一位难求。
当地工商部门针对市场迅速发展的实际，及时将市场更新换代，一方面，在道路两侧和马路中间搭起了蓝绿色的玻璃钢商棚，推出了钢丝床位制，一个钢丝床便是一个摊位。
当时，马路两侧各摆三排摊位，道路中间设两排摊位。
同时在全体康复路市场划分了10个管理区。
另一方面，积极勾引市场转型，逐渐形成以中低档服装衣饰为主流的大型服装批发市场。
那时，这里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一个钢丝床连着一个钢丝床，床上摆商品，立架上挂样装。
千米长的康复路，经营商户竟达3000户之多。
当时不但商户多，而且顾客更多。
每天来自省内外的客商多达十几万人，真是摩肩相继，拥挤不堪。
由于摊位过于稠密，人流过于拥挤，给康复路市场的经营购物造成了各类不便。
饮水用饭、交通运输、治安防火、纳凉取暖和如厕盥洗等都成了十分窘迫的问题。
那时，在玻璃钢大棚中经营的商户，冬天没有隔风挡雨的围墙，冻得人瑟瑟颤动；夏天在烈日炙烤下，人们挥汗如雨，闷热难当。
但管理部门为防止发生失火和超负荷用电，严禁商户用电风扇和电取暖和器。
由于市场上人流稠密，视线不好，偷摸扒窃的事情屡有发生。
为此，市场管理部门专门成立了反扒队，设立了责任治安员，使得市场治安有了明显好转。
康复路的拥挤状况，催生了不少新的行业。
有人提着保温瓶挨摊逐位送卖开水；有人夏天卖扇子，冬天售“热宝宝”；还有人定时送盒饭。
这些流动小贩在稠密的人流中穿梭往来，构成了康复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那时的经营条件与本日比较，可以说是寰宇之别了。

　　我和朋友在时丹达服装批发大楼边信步徜徉，一辆电瓶平板车悄无声息地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平板车上满载着成捆打包的服装。
我乘平板车在前边店铺装货的机会，急忙遇上前去打问发货的办法和路子。
原来，当今的康复路市场已是“买卖全国”了。
每天在阛阓中把需发送的货色，用平板车运送，在附近的停车场装车，分别运往全国各地。
有的分送机场空运，有的客户直接拉走，还有的干脆交付快递了事。
康复路上不但货色运输快捷便当，城市公共交通更是方便。
我查了一下，有20多条公交线路途经康复路，地铁1号线也设有康复路站。
这里的交通之便捷令我感慨不已：真是今是昨非啊！
过去康复路市场内外的交通运输都十分不便。
人们要到康复路上市，紧张靠自行车。
仅有的一两条公交线路还是车少人多，每每挤不上车。
如果是拖儿带女或携带包裹行李，那就别指望公交车了。
场外如此，在市场内运货更是困难。
由于摊位拥挤，人流密集，进货出货全靠人力三轮车。
当时的康复路市场，有300名专事运货的在册三轮车夫。
他们每天挤进挤出，忙劳碌碌，收入也还算不错。
但那时想入行蹬三轮车也不随意马虎。
我望着远去的电瓶平板车，浮想联翩：康复路的交通巨变，应是古城飞速发展的一个有力见证。

　　我和朋友在康复路从南逛到北，又从路北口踅折往南。
一起细细品味，逐步咀嚼。
当看到招商大楼中，多家店铺挂的某某品牌代理和网店网址的招牌时，便引起我极大兴趣。
经讯问得知，这里的商家与时俱进，不断改进经营办法，早已学会了“互联网+”，不少商户都是网店和实体店统筹兼营，从而使销量大幅增加。
听着商家滔滔不绝的讲述，我耳边彷佛又响起了老康复路上“走一走，看一看。
走过途经，千万不要错过！
”的叫卖声。
那时康复路市场上还是“一手钱一手货，当面银子对面钱”的传统发卖办法。
有时为了给买主找零钱，还得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几个摊位去换零钱。
沧海桑田，时期变迁。
如今，互联网为康复路市场插上了腾飞翅膀，服装批发生意辐射全国。
他们还紧跟时期步伐，勾引时装潮流，从原来的中低档服装定位，发展到高、中、低档兼营，引进越来越多的名优服装品牌入驻康复路市场。
一时还形成了“大阛阓试样，康复路消费”的社会征象。
经由多年的打拼，康复路已成为与汉正街、秀水街齐名的全国著名服装批发市场。
同时，它也与钟楼、小寨一道，构成了古城西安著名的三大商圈。
从而使康复路商圈的年业务额超过500亿元，为西安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告别了康复路，归途中我的心情久久难以沉着，想说的话很多很多。
一时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汇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境，末了只能套用一句：祝康复路的来日诰日更美好！

□王凯利 2022年2月13日《西安》